国朝开国至今不过三十年,而且连年对塞外用兵。或是勋贵老臣统领,或是藩王率军。天下各处的兵马,轮番历练,再加上老爷子在位时,每年都选派治军严谨之大臣,编练天下兵马。
所以哪怕是看着懒散的宁波海防守备,上阵之时也是勇不可挡。
有了耿振武这支生力军,倭人很快力有不逮,节节败退。一部分躲在船舱中负隅顽抗,一部分爬上高台用弓箭和明军对射。
嗡!
景清刚上前几步,就浑身一定。
一支尾翼还在晃动的箭,直接扎在了他的脚尖前三寸之处,嗡嗡作响。
他连忙下意识的后撤,就听又是嗡的的一下,紧接着身边一声惨叫。
一名明军把总肩膀中箭,倒地不起。
“莫慌,我来救你!”景清无师自通的抓起地上一副盾牌,举在头道。
“遭,锦衣卫指挥使都来了?”耿振武虽混但不傻,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心中顿时一惊。
当下,拱手道,“下官正是!”
何广义看看满是残肢断臂的商船,满意的点点头,“此番,耿守备助本督堂歼灭倭寇,大功一件,本都定上奏皇上!”说着,对身边的张大彪用了个眼色。
张大彪会意,去拽几个哀嚎的倭人。
砰!
他刚拽住一个倭人,忽然凭空一斧,直接剁在了那倭人伤员的后脖子上。
硕大的头颅,顿时和身体分裂开来,无头的身子在血泊中扭动,像驱一样。
“你”张大彪对动手的人怒目而视。
“我们抓着的!”亲兵小三一改打仗之前的腼腆,面目狰狞,“一个脑袋五块银元呢!”
“就是就是,打仗你们不行,抢人时候冒头了!他娘的,兄弟们的军功,谁敢抢老子就剁谁?”
不止是小三,宁波海防的悍卒们纷纷叫嚷起来。
顿时,何广义脸色发青。
“这些丘八!”心中暗骂一句,脸上笑道,“耿守备,你的功劳,本都说了会据实奏明皇上,该是你的谁都抢不走,这几个倭人,本都有大用!”
话里的意思是,你现在配合我,别挣功!
岂料,耿振武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仗是打完了,人是杀完了,几个倭人给他也不算什么。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自己是宁波守备,他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官阶吓人,可却不是自己的上司,也用不着怕他。
若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倭人给了倭人,那这几艘船的财货,自己是不是也要拱手相让?
“不劳都堂!”耿振武不软不硬的说道,“下官虽是五品的守备,但也能上奏皇上!”说着,笑笑,“再说了,下官归五军都督府管,战后的军功是要看人头说话的!”
“你莫看是几个不值钱的倭人,但关系到下官还有手下兄弟们的前程,都堂见谅!”
“你”何广义勃然大怒。
自他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等闲人哪敢和他这么说话?
别说眼前这个五品的守备,就算是五军都督的都督们,见到他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当下,他冷冷盯着对方,“耿守备,这么说,你是要和本都对着干喽?”
谁想,话音刚落。
耿振武还没说话,景清已是跳了出来,“何指挥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