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桑枝夏一言难尽地说:“你是去黑煤窑挖煤了?”
徐璈面不改色地说:“没,就是跟吴大哥出去做了一天的散工。”
他比其余人先一步想到了求生艰难,可无奈求生经验也暂时为零。
昨日补屋:“我不是说让你歇着吗?”
他一直拖着不动,为的就是逼饿得受不住的人自己动手。
否则谁做了就再也撒不开手了。
想到桑枝夏以后很有可能被言语捆绑在灶台上,他袖子一挽就说:“给我吧。”
“你会么?”
桑枝夏好笑地瞥他一眼:“这玩意儿跟煮大米粥可不一样,直接扔锅里没法吃。”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徐璈退后一些,不紧不慢地抻着手里的面条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我也不是傻子。”
“那个大碗里装着的是刺儿菜,自己拿过去磨碎了把肩上破皮的地方敷一敷。”
徐璈伸出去的手滞在半空,下意识地朝着自己被衣物包裹完好的肩上看了一眼。
桑枝夏被他的这个动作逗笑,嗤道:“你没做过粗活儿,皮肉一时受不住是人之常情,那么变扭做什么?”
“家里没有止血镇痛的药,我只找到一些刺儿菜,你凑合敷上,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徐璈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等他磨碎了草药敷好肩膀走出来,桑枝夏已经在烧水准备煮面了。
圆滚滚的面团被拉扯成粗细均等的面条,下了锅就在滚水中来回翻转。
桑枝夏利索地往锅里加了点儿凉水,抓起许文秀从菜园子里挖来的各种野菜解释说:“婆婆,这个长了个蓬蓬:“最大的那碗是你的,端走。”
徐璈顺从地伸手。
她接着说:“婆婆,这碗是您的。”
“明煦和锦惜的在小碗里。”
剩下的一碗就是她自己的了。
她做了数量足够全家吃的面条,可最后煮熟了捞进碗里的就只有这么点儿。
分完就没了!
坐在桌边拿着筷子的徐三叔见状诧异道:“我们的呢?”
生的没法吃啊!
桑枝夏理直气壮地说:“灶上不是还有多的么?水烧开了自己煮啊。”
她都顺带把面条做好了,煮一下会死?
不等柳眉竖起的徐二婶和三婶抗议,她就自顾自地说:“祖父和祖母是长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奇怪,可叔叔婶婶你们还没到动不了手的年纪吧?”
“之前是徐璈体谅长辈辛苦自己揽了灶上的活儿,往后可不能如此了。”
她笑吟吟的抬头看向似有不悦的老太太,轻飘飘地说:“若说曾经的身份尊贵,二婶和三婶还比不得我婆婆的地位高呢,她都能自己去挖野菜,你们有什么是不能自己做的?”
“煮一下面条很难吗?办不到的话不如就饿着吧。”
她最多把老太太和老爷子的份儿囊括做了,也是为了堵住二老的嘴,其余的她可管不着。
徐三婶难以置信地说:“你一次顺带煮了会怎样?”
“那你一顿不吃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