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聂被一盆水当头泼下,伤口被狗子舔着,勐地惊醒过来。发出一声惨叫,浑身颤抖着坐了起来。
看到两只狗子在他大腿上舔着,随时要下嘴的样子,老聂吓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这看着是两条土狗,可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长得跟狮子似的壮实,光是看着都足够让人吓尿。
虽然跟先前那头斑斓巨虎没法比,可这龇牙咧嘴就在老聂腿边,随时有可能一口咬下来,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无疑冲击力更强。
先前对阵斑斓巨虎,他至少还有选择逃的权利,可现在这状况,他想逃都失去这个能力了。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压制住恐惧之情,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那种感觉很奇怪,不能说是猎物被猎人打量,倒像是什么稀奇动物关在笼子里,被人观赏的感觉。
唐天德其实很想说几句狠话,可是酝酿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点啥。毕竟他阳光时代就不是什么狠人,甚至本质上就是个面瓜,要他扮演凶神恶煞的角色,就算酝酿再久,也是不伦不类。
江读却好像无师自通,老江家血脉里那点东西,似乎在末世到来后,自然而然就觉醒了。
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安分守己的主儿,江读自然也不例外。
老聂见到一个少妇朝他走过来,正是情报上那个少妇。之前刚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幻想过,拿住这一家三口,如果时间允许,一定要好好爽一把。
万万想不到,半个小时后,自己却落得跟条败犬一样,反倒成了对方的俘虏。
这时候看着江读走近,老聂哪还有半点那种心思,有的只是强烈的恐惧,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着什么。
江读手里多了一把柴刀,看着似乎也没多锋锐,甚至上面还有一些没有磨尽的锈迹。
柴刀在老聂脚踝处比划了两下,滴咕道:“这把砍柴刀,不是很锋利。不知道剁脚的话,几刀才剁得下来?”
这话就好像日常讨论剁猪蹄子似的那么轻松自然,要不是老聂听清楚了,绝不会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不利。
老聂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想把脚缩回来。
可他刚缩回去,两条狗子张大嘴就往他腿上招呼,吓得老聂连忙一动不动,老老实实抻着腿。
这种感觉简直让老聂几乎崩溃。
江读咧嘴一笑:“贵姓啊?”
老聂一怔,咋听着那么客气呢?这女人莫非没什么恶意?
嗫嚅了一阵,老聂还是照实回答:“我姓聂。”
江读就跟唠家常似的,点点头:“打星城来的?”
老聂犹豫,正想着怎么说呢。
江读的柴刀已经压住了老聂右脚的大拇指,就跟铡刀一样,随时要落下。
老聂心里又是一哆嗦,忙道:“是,是星城来的。”
江读轻轻一笑:“来了几个人?”
老聂这回没有犹豫,因为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很敏感,完全可以照实说的。当下老老实实回答:“只有我们两个。”
江读笑得更亲切了:“你这个人还蛮好说话的嘛!”
老聂寒毛都竖起来了。心道不是我好说话,是你这架势太吓人。
不过嘴上还是要附和:“其实,我……我们没什么恶意的。”
江读脸色一沉:“刚夸你呢,就不老实了是吧?烧我家房子,砸我家屋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老聂哭丧着脸:“我俩是奉命来对付你们一家四口,要将你们拿到星城去,交给大人。”
“哪个大人?多大的大人?”江读好整以暇地摸了摸鼻子。
“是树祖大人麾下三大什么硬气话都是自取其辱。阶下囚的现实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那树祖大人又是什么名堂?”唐天德忽然插嘴问。
老聂摇摇头:“树祖大人神秘莫测,是远古文明的神灵。它老人家最终是要统治星城这一片大地的。”
江读闻言,勃然大怒:“放屁,什么神灵?神灵还能祸害咱老百姓?话,杀你似乎真有点不地道啊。”
老唐忽然想到一件事:“老婆,你不是说爹给你托梦,教了你很多东西。有个什么操控符,你不是说一直找不到人试一下吗?”
江读一拍脑袋:“对啊,老唐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老聂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江读眼中看着老聂,满眼都是小白鼠的样子。
她制作的操控符,可没有江跃那么精致细巧,嘿嘿笑着,在老聂脑门上比划了两下。
老聂本能就想去躲。
可下一刻,江读一把手枪直接顶在他脑门上。
“操控符不会死,只不过是让你老实点。但如果你要反抗,子弹可是会打死人的。”江读好心提醒道。
老聂哭了,他是真哭了。
“作孽啊,大半夜跑到这山沟沟来送死,童江南,我恨你。”
老聂跟童江南本来就不是从属关系,只不过所有代理人都在抱团,他也是跟风抱团,投靠了童江南。
实际上童江南对他并没有绝对的控制,他的控制权还是在树祖大人那里。
老聂在想,如果自己不拍童江南马屁,只做个普普通通的代理人,今晚这一劫多半是不会发生的。
就在他哭天抢地的瞬间,江读的操控符吧嗒一声拍在他脑门上。
不得不说,江读的操控符比江跃的操控符上头多了,幅度特别大,反应也特别激烈,少了江跃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却显得大开大合,十分唬人。
老聂浑身又是一阵惨烈的抽搐,就感觉身体某个区域被人强行进入了似的,有一种痛苦的撕裂感。
江读拍了拍老聂的肩膀:“忍着点吧,马上就没事了。枪伤你也不用担心,不会让你死的。”
老聂惨呼当中,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