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居然是工具人 > 第144章
    “那你还哭吗?”

    “不会了,我保证。”

    司望擦干眼泪,狠心转过身:“我要回家了,再见!”

    半个月后,他们从长寿路第一学毕业。这里都是学读到五年级,直接升入初中预备班。申敏与司望升入了不同的初中,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有时候,她也会幻想跟司望两个人出游,在长风公园的银锄湖上划船。忧郁的男孩就坐在对面,一同划桨掠过水面,藏在铁臂山投下的阴影中,头倚着头看太阳西沉……

    2007年,秋夜。

    “子,你知道在去年的圣诞节,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房间里的秘密吗?”

    黄海在家跟司望下象棋,要是对面窗户有人看到,必定以为这是父子情深。

    “你喝醉了呗。”

    “呸!老子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其实,我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因为你肯定有自己的秘密,关于1995年申明的死……”

    “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所以,这是一个交易,我告诉了你警方掌握的真相,而你也必须告诉我,你在谷家的半年多时间里,所发现的全部秘密——关于谷秋莎、谷长龙,还有至今逍遥法外的路中岳。”

    司望已经在将军了,却收回了棋子:“我可以不吗?”

    “不可以——因为,我还有许多秘密,藏在心里没出口呢,你不交换的话,那么我也永远不。”

    “你输了。”他吃掉了黄海的老将,深呼吸,“先从谷秋莎起吧。”

    “好。”

    “谷秋莎有个可怕的秘密,她的房间里有个药箱,不过抽屉是上锁的。我偷了她的钥匙,打开后发现有许多进口药,大部分标签上的明都不是英文。我用笔抄下那些文字,重新把抽屉锁好,丝毫看不出动过的痕迹。我再到索,才发现那是德语,大意是用来抑制黄体生成素的释放,导致睾酮的产生减少——”

    黄海搔着脑袋打断道:“我听不懂。”

    “长话短,就是药物阉割——通过给人吃药,不知不觉中变成太监。”

    “太狠了!”

    “显然,这些药是针对路中岳的,我才明白谷秋莎不准我喝管道水,只让我喝瓶装水的原因。”

    “怪不得这混蛋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原来做了公公都不知道。”黄海点起一根香烟,徘徊在窗边,“如果,路中岳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对谷秋莎恨之入骨,杀她也是顺理成章。”

    “一年来,我非常害怕,他会不会再来找到我?我每晚都提醒妈妈,要把家里的门窗锁好,假如有陌生人敲门,无论是谁都不要随便开门。”

    黄海刮了刮男孩的鼻子:“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你们母子就是安全的。”

    “真的吗?”

    “我保证,只要这家伙一出现,我就能逮住他!”警察看了看时间,“早点回家吧,再晚你妈妈就要打电话来了。”

    男孩离开后,黄海打开秘密的房间,看着墙上画满的红色图案,又点了根烟。他触摸这面墙的中心,大大的“申明”两个字。

    1995年6月,申明被杀前一个星期,他被关在铁窗中,强烈要求与黄海警官见面,有重大线索提供。黄海连夜从床上爬起,离开刚满一岁的儿子,骑自行车来到看守所。

    审讯室中,申明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失魂落魄地抓着头发,高中老师的尊严荡然无存,跪在地上祈求黄海的帮助:“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你要提供什么线索?”

    “黄警官,学校里流传着关于我的两个谣言,其中有一个是真的。”

    “你跟柳曼有师生恋?”

    他擦去眼泪,嘴唇哆嗦,似乎羞于启齿:“不,我是一个私生子。”

    “你的生父,并不是毒死了妻子又被枪毙的那个男人?”

    “是,那个家伙又不姓申,因此大家才我不是他生的。”申明剧烈咳嗽几下,“我真正的父亲,是个像你一样的体面人,有着正经的工作与地位,我曾经向他发过誓,永不泄露他的身份。”

    “我明白了,如果他与你的案情无关,我尊重你的秘密。”

    “在我刚出生时就叫申明,三岁那年妈妈嫁人,我才跟了后爹的姓。那个男人是畜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又要依靠老婆工作养活他。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他总是拿我来出气,只要妈妈不在家就打我,却不留下什么伤痕。我告诉妈妈真相,他就是孩子胡袄。在我这辈子最早的记忆中,充满了哭泣与尖叫,还有他向我走近的脚步,每一步都让我浑身颤抖,以至于要爬到床底下躲起来,那时我才只有五六岁。”

    虽然,黄海早已听够了这类悲惨的故事,仍在心底默念:“造孽!”

    “在我七岁那年,后爹毒死了妈妈,随后在我的报警之下,他也被抓起来枪毙了。外婆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再跟那个男饶姓,外婆带我去派出所改回了申明这个名字。”

    “这也是我看你的档案感到奇怪的地方。”

    “外婆没什么文化,一直给人家做保姆,常年住在东家。你知道安息路吗?从学一年级到初三,我跟外婆住在地下室,狭窄阴暗潮湿老鼠乱蹿。我像个孤魂野鬼般长大,别看现在文弱的样子,那时候每都跟人打架,孩子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向我丢石头扒我的裤子,甚至往我脸上撒尿。每次我都会反抗得更激烈,最终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让外婆心疼地擦些没用的红药水——最后谁都打不过我了,他们看到我就吓得四散逃窜,那些人都我会变成大流氓,甚至像我后爹那样的杀人犯。但我的学习成绩好得出奇,就靠着几本破烂的课本,东家用剩下来的圆珠笔,我考进了市重点的南明高级中学。大学毕业后,外婆住在一户有钱人家做佣人,而我就搬进隶位的宿舍。”

    “申明,我可以同情你,但不会改变我对于案情的看法。”

    “我想告诉你,那个男人,虽然早被枪毙烧成了骨灰,但他一直活在我心里,时不时在噩梦中浮现,那个喝醉聊黑色身影,带着铁皮鞋子的脚步声,一点点向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