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无爱亦无恨，即终点四千字
“是这样么？”苏岩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确定了，前世的那个沈宵雪，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睛，这才有些信了她的解释。
“苏岩，我，我看到了，前世，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也做过很多傻事，叫你受了很多苦，我对不起你！”
沈宵雪此时只觉，直视他的眼睛，要比直视太阳更刺眼。
不由的便是低头垂目。
但她却又想能看着苏岩的眼睛，将埋在心中的话说完。
于是，便是几次抬头又低头，才最终讲完那一段话。
结束时，掌心中，早已满是香汗。
“伱说，你看到了一些前世的片段，但我猜，你一定没有看完整，是吧？”苏岩闻言，眼中却没有太大波动，只是笑了笑问道。
沈宵雪一怔，点头：“嗯，确实是，还不完整。但，但也已经知道很多很多了。你默默为我做的，说出口的，没有说出口的，我都，看到了！”
沈宵雪不知道，苏岩是怎么一眼看出，自己没看过完整前世的呢。
她想问，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我……”
现在的沈宵雪，除了道歉之外，似乎便不会再说别的了。
她这一生中，说过的所有对不起，加一块，都绝对没有今夜多。
苏岩却是摇了摇头：“其实，你不需要道歉。”
“既然你不是重生者，只是看了些前世的片段。那也不需要背负那些过往。”
他的目光，投向天上的月亮：“恰似天上月，曾照两世人。”
“但实则，今月非昨月，今人非旧人！”
“你也一样，我们的爱恨情仇，属于我们，属于我和那个前世的你，而与现在的你无关。”
沈宵雪想过苏岩会口出恶言，甚或扭头就走，想过他的各种反应，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回答。
他竟然不恨自己！
“你，你，不恨我么？”沈宵雪口唇颤抖的问道。
苏岩摇头：“刚重生那会，曾经迁怒过，现在没有了。”
沈宵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但望着对方那双静若止水的眼睛，却又一点点的冷凝了起来，几次张口，才嗫嚅的问道：“那为何，你待我，又，又不像重生前那般？”
苏岩低眉：“因为，也没有爱了。”
无爱亦无恨，即终点。
也便在此时，沈宵雪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叮，恭喜你，苏岩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一千，目前好感度一一零。”
沈宵雪：“……”
她望着那个零，一时，竟只觉比负一千时，更加刺眼。
沈宵雪此时也意识到了。
苏岩对她的厌恶，那负一千的好感度，或许便是俩人之间，最后的一条红线。
若这条线，也被他解开，那她们之间，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否则，为什么那些痴情的反派，又或堕落的圣人，总要说：宁要你恨我，也不要你遗忘我呢。
“不！”沈宵雪猛地摇头，系统ai分析场景，将提供的道具，套装中的面纱部分给收了起来，露出来了她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冷风吹面，此刻的沈宵雪却一无所觉。
本能的伸手，抓住苏岩的手。
又怕他不喜，转而攥紧了他的衣袖：“你可以把我当做她的，我看过她的大部分记忆，其实，也跟重生者差不多。”
“她欠你的，我愿意替她偿还！”
苏岩声音一冷：“你确定？我与她，不共戴天之仇。你确定要我将你当做她？”
“叮！系统提示：警告，苏岩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一千，目前好感度，负一千。”
系统：“请宿主谨言慎行。”
“我……”
听到系统的提示，直面苏岩仿佛淬了冰的目光，沈宵雪脸色惨白。
茫然无措，如同在茫茫荒原上，迷路的孩子。
只是紧紧攥着苏岩袖口的手犹自不愿松开，反而越攥越紧。
“叮，恭喜你，苏岩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一千，目前好感度，零。”
……
苏岩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悠悠的道：“其实，你要我将你当做她，也不可能。”
“过去，我总听闻三世轮回，虽不知那是真是假，却也会想，倘若是真，那个没有记忆的我还是我么？”
“再近而，又会想到，若有记忆便是我，假若我死后，若那些大帝圣人，有大神通，将我的记忆复制到一具傀儡身上，那傀儡便是我么？”
沈宵雪泪眼微眨，有些没听明白，只小声道：“你总是会有这样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包括她自己在内，在这个世界系，凡人大多忙于生计，武者一心变强。
很少会有谁，如苏岩这般，总是会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以往她总不耐烦听，久而久之，苏岩也便不跟她说这些了。
但现在，她却希望他能多说些，说什么都好。
但苏岩却只是总结道：“总之，别说你不是前世的那个她。我都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前世的那个我呢。”
“或许，我也只是被塞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而已，而前世的那个苏岩，早就葬在前世了。”
沈宵雪咬了咬唇，问道：“那，那如你所说，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么？即便抛开前世，这一世，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啊？”
苏岩：“不可能！”
“是，是因为，小，楠，楠依么？若你没遇到她，是否有可能？”沈宵雪一声小乞儿差点出口，最后一刻才勉强改口。
叫出那两个字时，她早已修炼到了洁净无瑕的胃，都开始往喉咙里冒酸水。
好想吐。
苏岩想说，即便没有她也不能。
但对着她那双仿佛濒临破碎的美眸，终还是心中一软，只道：“我已经遇见她了。”
沈宵雪很想说：你知道，你们的遇见，只是魔君布的一个局么？
但曾经系统的提醒，仿佛还响在耳畔。
“你要当女主，别再当路人和炮灰了。”
沈宵雪知道，此时苏岩正是中毒最深时。
若她这时候去撞南墙，那就是纯纯的炮灰。
如果，成长便是能忍不能忍，沈宵雪觉得，自己已经成长很多了。
“往后，你我各自珍重吧。”
最终，苏岩还是将衣袖，从沈宵雪手中抽了出来，如同萍水相逢般，挥了挥手，踏着月色，转身离去。
觉得自己已将一段过往彻底放下。
却不知，身后的女人，目光正如蛛网般，层层叠叠的缠缚着他。
沈宵雪以为苏岩不会再回头，便任由着双眸中的感情，肆意的蔓延生长。
却不料，他在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却是突然回眸望来，打量着她，倏然一笑。
“啊！怎，怎么了呢？你，你笑什么？”
沈宵雪慌忙藏起眼中的情感，一颗心却是被他笑得小鹿乱撞。
他笑的像什么？
就像小时候，看到她，做出来的黑暗料理。
又或者织出来像猪的兔子。
苏岩：“哈哈，我竟是不知道，你居然那么爱绿色。”
沈宵雪：“……”
看到一身绿意盎然的沈宵雪，苏岩真的是没能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他理解，沈宵雪要隐藏身份。
但是一般隐藏身份，不该穿黑色系么？
她这一身绿，除了喜欢，苏岩想不到其他解释。
“唔，说实话，意外的，还挺适合你，哈哈！”
“叮，恭喜你，苏岩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一，目前好感度，一。”
沈宵雪：“……”
直至苏岩离开后很久，沈宵雪依然如木桩般杵在原地，一双美眸，一点点的瞪大。
当年，她披上这一身绿袍，何曾想，竟会有马甲掉落的一天！
何为社死啊，不外如是。
虽然，这一身绿衣扮象，还只被苏岩瞧见了。
但对于沈宵雪来说，被苏岩看到，那就像是被一百万人看到啦！
那句话说的或许没错，世界上不会有永远隐藏的秘密。
凡人尚且能将秘密带进棺材里，埋进土里，只需要藏一百年。
武者却要藏千年万年。
沈宵雪心中一寒，今天，她暴露了绿衣侠的身份，来日，会不会连那些收藏品也……
……
之后，苏岩依然会被李长生三天两头召进宫，苏岩去了几趟，后来便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贼心不死，还想要他当皇后，后来干脆告病在家。
李长生：“呵呵。”
你一个九命灯的亚圣能生啥病，被魔女榨干了么？
与此同时，随着王考之期的临近，聚集在京城的各路天骄也越来越多，逐渐热闹起来。
特别是在苏雪周围，聚集的狂蜂浪蝶越来越多，每天都会有好几对，为了她上擂台打出狗脑袋，仅仅是为搏佳人一眼，没错，都不指望搏佳人一笑，仅仅是想得她一次回眸。
在好事之徒排的相思榜上，她已经力压各大圣帝的清冷师姐，清纯师妹，高居榜首。
被称为-——清雪仙子。
也非全因家势，初长成的苏雪，活生生是一个少年沈宵雪。
且没有沈宵雪身上的那些缺点，属于是沈宵雪的完美板。
怎能叫少年们不心动？
不过，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却是闯不过苏雪身边，雷天罡他们四兄妹组成的四大金刚这一关，连献殷勤的机会都不会有。
除了李恒。
那日，李恒在一群师兄师弟的掩护下，终于成功的引开了碍事的四大金刚，手捧着天下第一兔，献到了仙子跟前。
可惜，苏雪哪里是那种会抛弃糟糠之兔，移情别恋的女人，当即便是严词拒绝了他。
一味楼，京城十大酒楼之一。
竹小宝一到京城，便花光了两位姑姑给他的全部家当，把这里买了下来。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他们师兄妹五个的聚点。
这日，除了牛翩翩，他们其余四个，都聚集在一味楼的天字号房内。
“李恒，山河一气盟亲传第三席，师傅是圣人李清风的三弟子卓不凡，他算是圣人徒孙，永安六十七年王考榜首，封号广平王。”
“他曾经有个妻子，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但是，在他被封广平王后的三月，就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暴毙了。”
雷天罡嗤笑：“而据我的调查，她的死并非是因为什么走火入魔，而是被广平王用一杯毒酒震杀的，只是用的毒很特殊，才看起来像走火入魔而已。”
陈玉婵：“唷，这种隐私，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那个王妃变成了鬼，被你给用鬼愿帆召来了？”
雷天罡：“当然没有，若每个惨死的，都能化生为鬼那就好了，这世上的不平事恐怕会少上一半吧。”
雷天罡傻笑，眼中不自觉的露出爱意：“我只是让我娘子，扮成惨死的广平王妃，去广平王府逛了一圈。”
陈玉婵：“……”
雷天罡口中的娘子，乃是一头亚圣境的鬼王。
从他刚刚修行时，便跟着他了。
“他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王妃？”竹小宝放下手中啃到一半的龙肋排，不解的问道。
雷天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宝，你还小，不明白，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有时候，等到了前两件，等不来第三件，那就会主动争取一下。”
“哦。”竹小宝挠了挠脑袋，是自己太单纯了么，他望了望陈玉婵和苏雪。
陈师姐不提了，为何苏师妹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她明明才十六岁啊！
“雷师兄，为什么要去查他呢？是觉得，师妹的眼光会看上那人，这才替我去调查他的人品来历吗？”苏雪捧着一盏酸梅汤问道。
她的俏脸有些苍白，难掩倦容，倒是有点像林黛玉了。
只因遇到李恒后，这几夜都噩梦连连，没睡过一个好觉。
“对啊，雷天罡你是不是闲的，我们小师妹的眼光有那么差吗？”陈玉婵也是跟着不满的说道。
雷天罡摇头：“我当然相信小师妹的眼光。”
顿了顿，看着陈玉婵：“其实，是师傅要我去查的。”
陈玉婵一愣：“啊！”
陈玉婵：“原来如此，师傅他高瞻远瞩，小师妹还小，有时候确实单纯了点。”
苏雪：“……”
陈玉婵又道：“这个李恒，一看就非善类，确实要提防着。”
她一拍桌子，对着雷天罡不满道：“你怎么才查到这些，我问你，那李恒的底裤爱穿什么颜色的？你知道么？”
雷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