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是攒了一些。”
外头的饥荒闹得厉害,徐家受到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圈舍里的猪。
早些时候一天两顿酒糟是管饱的。
可缺粮的饥荒闹起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粮食可拿去酿酒了。
这些猪的一日两顿也变成了一日一顿,吃的还多是谷糠混着煮开猪食。
一段时日下去,之前白白胖胖的猪崽子瘦得都见了排骨,看得负责喂猪的那几个人心疼得不住吸气,可也是实在是没办法。
人都吃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猪?
鸡鸭鹅那边受到的影响倒是相对小些。
毕竟这些长得快,不等饥荒闹起来就已经大了。
每日按桑枝夏说的那种调配法子弄了去喂,外头饥荒闹得生死难料,圈舍里的这些东西也没耽误吃饭下蛋。
前前后后,攒下来的数还不少。
桑枝夏看着从家中搜刮了半袋子糙米,番薯,大白菜,一股脑都朝着东山下扛的人,失笑道:“送五百个鸡蛋过去,也算是咱们感谢吴副将的剿匪之恩了。”
都搞援军犒劳,那她也不能太落后嘛。
薛柳忍笑说:“要我说送鸡蛋,倒不如送鹅蛋。”
“也是。”
桑枝夏戏谑道:“鹅蛋的个头大,虽是口感粗糙腥气不好吃,可那个小丫头还从农场里给他们拉了猪出来,杀了跟猎到的野猪肉一起混了吃饺子?!”
邬连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哪儿不对,抓着筷子飞快夹了一大块咸菜放在自己的稀粥里,边呼噜稀粥边含混道:“将军,昨日是除夕,民间习俗吃饺子是应当的。”
尽管除了洛北村的人以外,没谁吃上一口热乎饺子。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洛北村里有个农场呢?
农场里还鸡鸭鹅牛和猪都全乎,想吃什么直接就有,还有能包饺子的细面,蘸饺子的醋……
邬连想想也馋得两眼发直,摇摇头又低头灌了大口米粥。
没办法,羡慕也没用的事儿。
吃不上就是吃不上。
邬连见陈年河的脸实在是黑,迟疑半晌试探道:“将军,你这粥喝不喝?”
陈年河面无表情地看他。
邬连腆着脸搓手:“嘿嘿,将军要是不喝的话,不如给……”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