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高安澜的讲述是不是真的。
当然我不是质疑他,而是他刚才说的最早的人类,那是好几千年以前,甚至是上万年之前的事了吧,这么久远的事,有关的文献记载,难道就不会出错么?
但如果假设他说的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释这座城池里的蛇人,为什么会灭绝了。
蛇族的灭亡,是因为蛇族不加限制的繁衍,且蛇族之间的自相残杀惹恼了天道,导致天道发怒,将下了灭世洪水。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也不止是如此,还有更多的原因,比如蛇族的寿命是很长的,再加上蛇族的繁衍很快,如果一直任由蛇族发展下去,那地球上每个角落可能都是蛇族的人。
再加上蛇族的强大,在大自然里根本没有天敌,这样就严重破坏了地球上的生态链,这不符合万物相生相克之理。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蛇族就灭亡了。
而还在蛇族之前的那个种族,暂且称他们为蛇人,蛇人这个种族如果比蛇族还要强大,且还没有蛇族的智慧,又比蛇族更野蛮的话,那很可能蛇人这个种族被灭亡,也是跟蛇族一样的原因。
但蛇人由于太过强大,蛇人族代表的神秘力量并没有完全消亡,所以林一平和郑北石才遭遇了同化,这也许是蛇人族最后的挣扎和反抗吧。
“蛇人种族和蛇族的灭亡,难道是天道在创造最完美的人类?”
我有些细思极恐。
如果我们这批人类也不完美,那我们是不是也会被天道给灭绝,成为人类进化史的一段过往历史?
“也许吧。”
高安澜也若有所思道:“但什么是真正的完美,只有天道才知道,不过第一批人类和第二批人类确实已经打破了生物链的自然规律,所以才会遭到灭绝,由此诞生了我们这一批人类。”
“如果不是我们发展了现代科技和热武器的话,我们并非是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生灵。”
“可现代科技的诞生,让我们站在了生物链的顶端,其实我们已经在走前两批人类的老路了,他们靠自身破坏生物链,我们靠科技在破坏生物链。”
“许多生灵的灭绝,生态环境的破坏,导致的天灾频发,实则都是天道在警告人类。我们恐怕也离灭绝不远了,但真正灭绝的时候,应该是后世好几代了吧。”
高安澜的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突然升起一种特殊的恐惧感。
我们这代人,肯定不会面临人类灭绝这种悲剧,但后世就说不定了。
一想到人类要死绝,人类文明会荡然无存,那种悲凉感,难以言喻。
也许很多年以后,我们人类文明,也会变成跟这座城池一样的景象吧。
“所以‘道’的存在,最初就是用来约束人类恶行而诞生的?”我好奇地问道。
高安澜点点头:“道不是规则,更像是学校里开设的思想品德那门学科,约束的是人的内心。正所谓己不由心,身不由己,己若能由心的话,那身就能由己。人类的一切行为举动,都是由内心的欲望衍生出来的,但人的本心,原本没有这么多欲望。”
“古时候,人类只要吃饱喝足就行了,但现在想要的多了,欲望也就多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
倒不是我听不懂他的话,主要是他怎么能说出这些有哲理的话呢?
“你说你一个杀手,参悟得比那些大师还深。”
“这是我两位恩师的教导。”
只要提及张凌霄和唐追,高安澜便十分严肃,说:“恩师说了,要想成为一个快乐的人,首先要做一个有人格的人。”
“人格,这很重要。”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人格,他居然还知道人格。
张凌霄和唐追真是太伟大了,居然能把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教导得能说出人格这种有腔调的话出来。
“那你知道张凌霄和东方无道之间的关系吗?”我问他。
他还是点点头:“当然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看样子,高安澜知道的东西真不少,如果不是出于十分的信任,张凌霄是不可能告诉他太多的。
所以从现在起,我应该百分百信任他。
当然我信任的也不是他,我是信任张凌霄。
此时那些怪物的尸体已经被焚烧得差不多了,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也烤干得差不多了。
我们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因为林一平和郑北石就是在这里变异的。
蛇人的神秘力量覆盖到底有多广谁也不知道,我们稍作休息后,便准备去地下暗河那边。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项龙他们上岸的地方。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条河沟,但很多区域已经干涸了,只剩一个大水洼。
项龙他们就是从这大水洼下面爬上来的,这下面就是地下暗河。
可现在要不要再下去却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自从进了死亡谷之后,我们所有人的手表都受到了磁场干扰,手机更是没用了,所以我们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但依照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来算,我们少说也有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们是人,当然得睡觉。
再加上遇到的各种危险,一路奔逃,一路的精神紧张,我们急需好好睡上一觉。
最后询问了所有人的意思,大家都同意先在这暗河附近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再继续赶路。
虽然这里并不安全,还有蛇人种族的神秘力量在附近,但刚才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这里,期间并没有人突然消失和变异。
衡量之下,还是睡觉要紧。
我们连帐篷都不用搭了,因为根本没人带帐篷。
好在这里面温度不是太低,我们只能将就一下,熟悉的人就挤在一起,席地而睡。
除了轮流守夜的人以外,我们所有人几乎很快就沉沉睡过去了。
我也睡得很沉,但本能的警觉,让我中途又被一阵响动惊醒过来。
我醒过来之后,发现守夜的人没有睡着,仍然认真地在守夜,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听到那阵响动。
而此时那阵响动还在继续,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
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朝脚步声的方向移动。
很快,我看到了脚步声的主人,又是那三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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