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从何说起呢?
“要先打110还是120?”我舍友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晃的我眼睛疼。
“冷静一下,兄弟。”我用手挡着他的手机发出的光,然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因为害怕而变得奇怪,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作为一个美术生,在画室里看到一摊红色的不明液体,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认为这是某个倒霉蛋的颜料不是吗?”
这事儿很复杂,用我旁边的我舍友的话说,这叫难受的一批。
好吧,其实就在十分钟前我们还在宿舍谈天说地。
作为在宿舍里栖息的学生,泡面是我们的主要夜间食物。到了晚上,勤劳的学生们都会用热水为自己泡上一袋泡面来慰劳一下劳累了一天的自己。
今晚就是这样,宿舍偶尔的宵夜时光。
但是就在泡面泡好后我和我的舍友发现我们找不到用餐工具。
“吃饭的家伙呢?一个星期前还在的呀。”坐在小桌子对面的舍友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因为吸水而慢慢膨胀的面。
“你还记得今天早晨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床下找到的不明物体吗?”我说道。
开玩笑,你以为男生宿舍是什么样的?要不是老师下了死命令,那几根筷子能在床下和果皮纸屑待到我们高考。
“我们是艺术生,众所周知,手就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事儿。”我提议道。
“话虽如此,但是像印度人那样用手抓着吃显然不现实。”我舍友再反驳了我的提议之后,根据实际提出了及其合理的建议,“要不去餐厅再偷两双干净的筷子吧。”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是读书人,所以说这不叫偷,这叫窃。”我披上了挂在床头的外套,“应该说咱们去餐厅窃两双筷子。”
舍友对此表示了强烈的赞同,并称赞我说什么将来我如果死了一定是贫嘴贫死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让我迟来的介绍一下,在下姓王,名字叫跃讯,十八岁,单身狗。
我舍友跟我的姓,也是姓王,名字叫林森。
话说回来,王林森,他的名字很没品味对吧?我第一次听他说他的名字的时候曾一度怀疑这是瞎编的名字。
其实我还有个舍友,姓郭叫郭柳行,不过现在他已经睡了而且暂时没他的戏份所以我们暂且不谈。
按照国际惯例,登场人物交代完了就应该交代故事发生的舞台背景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学生,尤其是高中生,大多是以考大学为主要目标的,而想要考大学你就不得不去参加高考。哦买噶的,那可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你没有两把刷子只能是炮灰。
但是却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文化课虽然不行却依然能够考进一所好的大学,凭借着一手技术活儿不要脸的用低于分数线两百多分的成绩考进一所好大学。
他们被统称为特长生,而我们就是其中的一种名叫艺术生的生物。
我们在高二的时候跳进了美术这个深不见底的坑,这时候我们就会离开我们的高中,去一种叫做画室的教育机构进行美术培训。在经过八个月左右的学习之后会进行考试,这个考试的成绩会和我们高考成绩结合起来作为我们的最终成绩。当然,这之后还可以选择一些大学自己举办的美术考试,如果成绩理想就可以在高考成绩还不错的情况下进入这所大学。
而我们此时就正处在画室学习的阶段。
说实在的我所在的画室是一所小画室,据说是一所超大画室的分部。当初为了离家近选择了这家画室,虽说小但也说得过去。
可是说到地理位置就很尴尬了,这里是一个小区村。坐落在一个郊区的超级大的公园里,附近只有极少的娱乐项目,这样说还是算上了荡公园里的秋千这种娱乐项目。也是一个除非你用打车软件不然根本不会有出租车来的鬼地方,乘车去市里要花费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的宿舍和餐厅只有一房之隔,所以说晚上偷嘴吃……我的意思是说借用工具,什么的很是方便。
虽然餐厅里很黑,但是我和王林森凭借着现代科技的结晶——手机,随随便便的就找到了放筷子的柜子,然后借了两双筷子。
就在我们走出餐厅,来到了宿舍的大门口时,突然听到了我们宿舍另一边的隔壁,也就是我们白天画画的教室,传来了一连串听铃乓啷的响动。
这声音就好像是有个冒失鬼在走动的时候把你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文具盒台灯一股脑的碰掉了一样。
虽说那声音不大,但是在过了午夜十二点的夜晚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鬼东西?”王林森往画室那里看了一眼,哦对了,因为平时在里面画画的缘故,所以我们管画画的教室也叫画室。
画室里没有开灯,也对,毕竟现在已经有十二点三十分了,老师对刚刚开始学画画的我们还不算严格,所以在十一点的时候画室一般就没人了。
插句题外话,到了后期,啊不,中期的时候画室里晚上一点多还有人那是常事。
“大概是那些女生不开灯被画架绊倒了吧,她们的宿舍不是在画室的二楼吗?”我推测道。
“不对,好像有什么怪叫声……”王林森偏了偏头。
“那可能是我的肚子。”我拿着筷子心疼着我可怜的泡面。
正当我要抬腿回宿舍时,我的耳朵也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近乎弱不可闻的声音,像是什么生物的低吼声。
我可不认为我们俩个人中有谁的肚子会发出这么MAN的声音,如果是,那一定是饿了五天以上了。
“去看看吧。”王林森那着筷子往画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心里也是好奇,便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就到了画室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往画室里看,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唯一的窗户投射进微微的月光,放画板的画架林立在画室里,像是黑色的森林一般。
妈的,这分明是恐怖片的标准开场剧情嘛。
我心里如此想到。
王林森显然没有这种感觉,毫不犹豫的走在我的前面,顺势就打开画室的门走了进去。而我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进了画室之后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道强烈的光瞬间就把半个画室都给给照亮了。
王林森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现代人,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上的手电筒。
现在画室里亮起来了。
我们弄清楚了刚刚叮铃乓啷的声音的来源。
在画室的楼梯口那里有一张桌子,平时画室的老师会在桌子后面看着我们画画,桌子上经常放着几本书或是几盒颜料什么的。
现在那张桌子倒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颜料盒以及书本被甩出去老远,还顺势击倒了几个画架。
“大概是猫吧……”我说道,这几天一直都看到有一只萌萌的白色的猫咪在附近转悠,女生们还喂过它火腿肠什么的。说不定是有人把它抱到画室里来了吧。
“卧槽卧槽卧槽……”王林森退后了几步,手机投射的强光因为他手的颤抖而摇晃起来。
“咋还骂人呢?”我问道,“你的画架倒了?”
“不不不,那个……那个什么……你自己亲自看看吧……”王林森手机的光照在了桌子下的地板上,我的视线也跟着光往下移动。
红色的液体,泛着不祥的光流动着往我的脚边蔓延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乍一看这玩意儿吓得我脊背发凉。
半夜,黑乎乎的画室里,手机的惨白惨白的光的照射下,被翻倒的桌子就这么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桌布还覆盖在上面,而桌子的一边流动着红色的液体,桌面上还有零星的血点。
这种要用骰子过san值的场面,刺激。
是什么?变态杀人魔?食人恶鬼?骇人巨兽?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好几个恐怖片的剧情片段。
然后我们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段对话。
“要先打110还是120?”王林森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晃的我眼睛疼。
“冷静一下,兄弟。”我用手挡着他的手机发出的光,然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因为害怕而变得奇怪,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作为一个美术生,在画室里看到一摊红色的不明液体,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认为这是某个倒霉蛋的颜料不是吗?”
“你他妈的什么颜料是这种稀薄的纯液态的啊?水粉颜料水彩颜料国画颜料丙烯颜料还是油画颜料啊?!”
唔姆,有道理。
“先出去再说。”啊,我有些紧张了。
“好主意。”
我和王林森就这样狼狈的退出了画室,来到了门外的水泥路上。室外的风和月光让我得到了那么一丝的安全感。
等我缓过来那么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我转头对身后的王林森说,:“要不联系一下懒哥吧,叫他来看……”
叫他来看看情况。
这半句话被强烈的恐惧噎了回去。
在王林森背后,一张惨白的脸浮现了出来。
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的长袍,带着兜帽,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镰刀。他的手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连骨头的指节都清晰可见,面容枯槁而又狰狞。
就像是一具被苍白单薄的皮肤包裹的骷髅。
这是扮相分明就是死神吧!
这时,死神已经举起了他的镰刀,往王林森的脖子那里横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