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雾散人走。
露出了藏身迷雾的素鹤,但见他收好解药,随后一掌往地轰出一道坑,把死去的三人都掩在其中。
而后驻足江边良久,直到云行雨找来,才慢慢回头。
云行雨道:“不回去?”
素鹤笑道:“这不是等云兄来救命嘛?”
“你倒是看的开。”说罢背过身,拍肩膀道:“上来吧。”
“好。”
素鹤没有矫情,趴在云行雨背上便没了动静。
来的时候,便知道此局凶险。
不能硬拼,他唯一能用的便是阵法。但要将人既困且杀,自然不易。
且对方修为都不弱,暗处更是还埋伏了几路好手。
这些人存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同样,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要杀鸡儆猴,出手便不能犹豫。需化不可能为可能,出奇不易,才能收到理想的效果。
这也是他为什么将最后一人放走,一来他需要人把今夜的事传扬出去,没人亲历的人更合适。
二来,也是为了震慑暗处的人。
他素鹤有伤不假,然不是待宰羔羊。不怕死的,尽管上来试试。当然,他这也是虚张声势。
却也是不得不为之,因此才有后面的发掌掩埋尸体,为的不外乎警告。
至于为什么不先走,那自然不是他不想走,他力尽了走不了。
同时,他也在赌。
以修为而言,云行雨无疑是几人之最。他相信以云行雨的能力,必然不会那么轻易着道。
所以,他才敢放手一搏。
虽然冒险,但他成功了,只不过不能走着回去。
索性,云行雨也没有让他失望。而他的到来,也让暗中观望的人迅速撤离。
人都散了,他才敢放心倒下。
云行雨一路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到了附近,如同那些人一般,他也隐在暗处。
只是,他不打算出手。
素鹤有命就让他挣,没命,他罢,扬手打出三道短箭,支支淬有剧毒。
那短箭来势凶猛,眼看就到了跟前。但见浥轻尘,轻轻捻指一拨,虚空骤然生成漩涡,将三支短箭绞为碎屑,只剩几之箭头落下。
叮铃当啷,落在青石板上格外脆响。
杀手往后退了一步,情知今天遇上了硬碴。
两人对峙静默片刻,谁也没有动作。此时,天际雷声愈发闷沉,好像大雨就要来了,连同扑在脸上风都格外的凉。
像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从背后悄然抚上脖颈。
忽然,杀手先动。
疾窜上前,挨相近时一招“摘花拂叶”登时化作刮骨钢刀劈面削向浥轻尘,随后足下一蹬,一条巨蟒从地下破土而出,张开血盆大口。
浥轻尘睇了眼,指甲在弦上刮过,道:“我道是什么来头?原来是条不成才的长虫?”
说罢,手中琵琶摇身化作三尺玲珑剑,剑身两指大小,很是纤细。正好堪为女子所用,钢刀临近时,那剑宛若自己有灵,冲出一道剑芒把钢刀一分为二。
转而气劲上游,围着大蟒蛇便是一圈缠绕,化个箍,愈缩愈小。
那大蟒蛇识得厉害,急念小字诀,直把自个儿缩的比针尖儿还小。但是那箍也随他大小变化,急的他满头乱窜想摆脱。
然浥轻尘岂肯给他机会,抬手一招,那箍绞了蟒蛇兀自盘飞一阵,才回到剑里。
随后,浥轻尘收了剑转出巷子。
没多久,巷子里多了条蟒蛇,只是身首分家。
奇的是,他身上的灵气也散的一干二净,现在的他就是一条普通的蟒蛇。
天大亮时,有人路过巷子,发现了他。
那人很奇怪,欲海天怎么回这么大的普通蟒蛇?转念一想,既然是普通的,那就当打牙祭了。
遂回头喊来十来人,把这蟒蛇抬回去烤了。
浥轻尘回到望云客栈时,素鹤已经醒了,缺云子他们都不在。
一问之下,才知三人都去了秋心阁买酒。
两人见面,浥轻尘忽觉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素鹤,犹疑半晌才把藏在喉咙里的话吐出来:“你……还好吗?”
“多谢浥姑娘关心,素鹤无碍。”
“你……没有……没有想对我说的吗?”浥轻尘抛下矜持,猛的抬头望向素鹤。
却见素鹤没有丝毫触动,登时急忙收回目光,故作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独自去犯险?
以你的见识,不会不知道前辈他们只是喝醉了。”
“果然都瞒不过你。”
“不请我进去坐吗?”
素鹤怔住,随后侧身让开。
浥轻尘心里其实很苦,但她也有她的骄傲,深吸一口气,道:“能说给我听吗?”
素鹤给浥轻尘倒了杯水,道:“他们留了一封信,指名要我一人前去。”
“所以你就去了?”
“是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云大哥他没有跟过去会怎样?”到那个时候,你指望谁救你?
“不会,我信得过云兄。”
浥轻尘略微有些惊讶,他们应该认识不久啊。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