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朱高远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歪脖子老槐树,横出的树杈上还残留着半截黄绫绳套,黄绫的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重物给坠断。
这画面,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好像是有人准备上吊,然后黄绫断了?
“织造局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天家御用的黄绫竟然也敢以次充好,不过万岁爷放心,这次老奴将两幅黄绫合一块,定然不会再断。”
伴随着尖细的话声,一个身影走进朱高远的视野。
只见这人白面无须,身穿蟒袍,头戴一道:“小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小太监打断,说道:“驸马爷请恕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还得赶着去范阁老府上传旨,先告退了。”
说完,小太监转过身就往外面跑。
目送小太监一溜小跑出了驸马府,巩永固不由愣在那里。
圣驾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带着精壮家丁携带马匹器械前往御马监待命?难道,是打算召集京中官员勋贵的家丁,强行突围吗?
此时才想起来突围?不觉得太迟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总比什么都不做,缩在家里引刀一快来得好,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流贼垫背,方不负这大好头颅六尺之躯!
……
另一个小太监匆匆上到德胜门。
德胜门、西直门和阜成门是流贼的主攻方向,其中德胜门遭受的攻击尤为猛烈。
协理京营、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奉命镇守德胜门,已经在城头上坚守了两个昼夜,今天凌晨流贼攻势稍缓,王家彦才得以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间,王家彦听到有脚步声响,顿时间一惊而起。
“杀贼!”王家彦猛一声大吼,横七竖八倒卧在城头上的太监,民壮还有京营兵便也跟着惊慌起身,又乱纷纷的抄起兵器。
“刀下留人!”小太监惊恐叫道,“饶命!”
看清是太监而不是贼兵上到城楼,王家彦这才松了口气。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尖着嗓子喊道:“有旨意。”
王家彦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拜倒在城头之上:“老臣恭请圣上金安。”
“圣躬安。”小太监对着紫禁城方向遥遥的一揖,又喊道,“协理京营、兵部右侍郎王家彦,着即弃守德胜门,率所部京营兵、内侍以及民壮至御马监听调,钦此!”
“臣领旨。”王家彦再拜然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