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半个俗人 > 章节目录 190、两人对坐
    白孤喝了口水,把话题拉了回来,“那星辰这个词?”

    “星辰其实说的是两样东西,并非单指夜间闪烁的星星。”王西洲顿了顿,“天有四象,即日月星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故日为阳中阳,月为阳中阴,星为阴中阳,辰为阴中阴,为天之四象。小白,听得懂吗?”

    白孤面带疑惑,“太阳是阳中阳我可以理解,但其他三个,为什么?”

    “试试把阴阳更换成光暗,看看这次能不能理解。”

    白孤想了下,但还是摇头问道:“月怎么会是阳中阴、光中暗呢?不应该跟星星一样,都是阴中阳、暗中光吗?辰又是什么鬼玩意儿,阴中阴、暗中暗?”

    “月亮并非如太阳一般能够自身发光,你可以将月亮想象成一面镜子,月光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芒而已。而阴阳之说,你可以简单理解为白天与黑夜,白天为阳,黑夜为阴。所以在本质上,月亮是隶属于阳。月亮又身处黑夜,虽然不像太阳一样能有煌煌之光普照万物,但月光也能倾洒世间。属阳而藏阴,故月是阳中阴、光中暗。”

    “星星在黑夜里发光闪烁,所以是阴中阳、暗中光了?但星星就可以自己发光了?”

    王西洲点了点头,“能发出光亮的,无论是自主发光还是借助其他外力发光的,都是星星。”

    “那辰是?”

    “关于辰,其实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说天上的所有天体,包括太阳月亮,都属于辰。也有说除去日月星三者,天上不能发光者是谓辰。主流的说法就是这两种,至于有辰为日月会处,北极星为辰之类的说法,这些其实就是那两种主流说法底下的延伸而已,你只需要记住前面两种就行。”

    “所以辰是阴中阴的说法,是第二种主流?”

    “孺子可教也,一点就通。”

    白孤点头,表示明了,但他又想起一件事,便举起手里的那张宣纸,“这功法需要借助天上星星,连接体内经脉窍穴形成星图,好像是需要一一对应吧?”

    “对啊,怎么了吗?”

    “可我只认识北极星,其他都不知道啊,怎么修炼?”

    王西洲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西洲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简单,只要以后夜晚无云有星,西洲每晚都与你去认识星星,绘测星图,如何?”

    白孤点头答应。

    白孤又将手里宣纸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上面端正大气的龙碑正楷,“王大哥,教我识字写字吧,不然以后有了好功法,都不知道怎么修炼。”

    王西洲会心一笑,连忙再次取出笔墨纸砚与一本泛黄的书籍,摆在桌子上。

    然后王西洲坐直身板,身上气势一变,如同一位坐镇百万大军的青帐军师,于战场上运筹帷幄,“那今天就先从最基本的拼音说起。这是识字之基础,如修行九境之启魂境,无比重要。掌握这一步,可读天下万字。”

    白孤也收起平时的那份随意,同样坐直身板,认真听讲。

    甲子山水郎,十七少年郎,两人对坐。

    一个传道,一个闻道。

    春日蔼蔼,云脚低低,老枝冒芽,溪水破冰。

    旧时钗燕不曾来,今年衔泥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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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停靠在大树下的马车边上,有两道人影倚树而坐。

    一人面无血色,一人高大壮硕。

    剑修连风。

    武夫关大虎。

    连风服下吴老送来的那颗丹药,如今的伤势已经止住,被剑气反噬的各处经脉窍穴已经补上漏洞,灵力也不再外泄。只是因为先前外泄灵力太多,如今连风只剩下半步叩玄境的修为。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伤势修养一段时间就好,跌落的境界重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今连风最大的事情,是赶赴龙胆坟,寻求重修本命剑的方法。

    不然没有本命剑,也配叫做剑修?

    不如死了算了。

    “连风,前面不远就是云水城了,要进城吗?”关大虎远远地望向某处,那里隐隐约约有一处城头冒出,其过,白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糯米糍里包核桃,外表和善柔弱,内心强大坚硬,旁人难以真正与他两心相契,探寻其内心。

    而且一旦触碰到白孤的底线或雷区,其内心的“核桃”就会长出尖刺,覆盖体表,糯米糍也就会变成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靠近者都会被扎伤。

    马车上连风出剑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若不是王西洲阻拦,再慢一秒,白孤就会祭出那颗藏在眉心处,白袍徐爷暂时赠他的赤红珠子了。

    白孤可能会被连风斩掉一条手臂,但连风至少都得是重伤,甚至是当场陨落!

    就连白袍徐爷可是连吴老都要敬重的人物,其手里的东西,岂是凡物?

    就算不行,积光屏障连辟凡境女子虚影的攻势都可挡下,连风只是吞灵境巅峰,还愁他能破开?

    当时还是启魂境的白孤,一条手臂换一位吞灵境巅峰的重伤或陨落,怎么看怎么都是血赚。

    连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关大虎,便转了回来,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怔怔出神。

    其实连风对于白孤的出手救命很是想不通,心里也是一片复杂。

    正常来说,自己曾经出剑差点杀了白孤,后者没有趁他病要他命,在病榻上补上一刀就算是为人大度,心慈手软了。

    但白孤那天晚上来了以后,非但没有出言嘲讽,还仔细听了他的那些心里话,走之后还去求吴老出手救他。这一来一往,就显得白孤这人情异常厚重了。

    其实白孤在离开之前,说了让他如何还清人情。

    是一件在旁人看来只是顺手而为的小事。

    连风也做得,而且能轻松完成。

    只是这人情之重,还礼之轻,他连风无法接受。

    是不可言说的心理自尊在作祟。

    那件事,他连风做得,也必须去做,但白孤一个外人,凭什么去做?

    凭什么?!

    连风想不通,也不敢去想。

    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就不想、不敢自揭伤疤了。

    怕疼。